2009年7月31日 星期五

Tribute to Chris Knox: Jeff Mangum & Big Ones!



Chris Knox是一位知名的紐西蘭音樂人,他在70年代末期到80初期曾組成三支樂團:The Enemy、Toy Love,以及當地lo-fi樂風先驅的Tall Dwarfs,簡單來說他對紐西蘭indie場景有很大的影響力。今年已屆57歲高齡的他卻在六月中風,目前接受治療中。他的家人朋友們為他成立了一個blog,讓Chris的消息可以持續與大眾接軌。

最近他們公布了一個讓人嘴巴闔不起來的計畫:許多獨立音樂人將會以翻唱Chris Knox的歌向他致敬,而這張致敬合輯名稱即取名為《Stroke》(中風)。這是繼《Dark Was the Night》、《Dark Night of the Soul》後今年的另一張超級合輯,也是最令我興奮的一張。攤開名單來看:

大咖有Yo La Tengo、Scott Kannenberg (Pavement)、The Magnetic Fields、Guided By Voices、Lou Barlow (Dinosaur Jr., Sebadoh)、Bill Callahan (Smog)、Bonnie 'Prince' Billy、Olivia Tremor Control、A.C. Newman、SuperchunkThe Mountain Goats、Lambchop。老咖有Graeme Downs (The Verlaines)、David Kilgour (The Clean)、Martin Phillips (The Chills)及Chris自己的團員Alec Bathgate (The Enemy),加上紐西蘭當地的獨立音樂人Shane Carter、Pumice、The Mint Chicks、Jay Clarkson..等。到目前為止已經非常強大的陣容,還要加上一個肯定是最大的震撼彈:

Jeff Mangum

沒錯!正是Neutral Milk Hotel的Jeff Mangum!Jeff自2001年(當年他在紐西蘭的最後幾場表演之一,就是與Chris Knox一同合奏Tall Dwarfs的歌)離開舞台至今,讓許多想念他與Neutral Milk Hotel的人們怎麼盼都盼不到他。從去年底在Elephant 6 Holiday Surprise Tour出現帶給大家驚喜後,他的下一步會怎麼走,沒有人敢確定:「他會不會再度離開?」不過這次他的出演,也許可以讓我們對於這樣的期待更有信心:

「Jeff真的回來了!」

2009年7月30日 星期四

Welcome Back, Jeff Mangum

Jeff Mangum @ Holiday Surprise Tour

For I am an engine and I'm rolling on
Through endless revisions, to state what I mean

我是具引擎,不斷在運轉著
一次又一次的,我想找出我存在的意義

- Neutral Milk Hotel, 〈Engine〉
在2001年2月於紐西蘭的演出之後,Neutral Milk Hotel就再也沒有公開的表演。從一些訪談資料中可以對他們休息的原因略知一二:在《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發行後,Jeff Mangum的身體就出了些問題。隨著成名帶來的改變(不過Jeff並不討厭成名),他對社會體制的不適應與反抗也逐步加深。而讓Neutral Milk Hotel停下腳步最主要的原因,在於Jeff理想的破滅。

Jeff與朋友們一直深信音樂可以改變許多事情,若能將他們的夢想付諸實現:將音樂傳達給聽眾,那不僅僅可以改變自己的生命,也一定能改變那些聽見他們音樂的人們。隨著專輯的發行,他們的確實現了這些夢想,也將音樂帶入許多人的生命中;但Jeff卻發現朋友們依然遭受許多痛苦與折磨,無法解決。於是他才了解到,即使他還是對音樂的力量堅信不移,但這力量卻無法給人們帶來實質的幫助。

Jeff一再被這些心理的糾葛與生理上的病痛所困,導致最後的精神崩潰而離開舞台。消失的這幾年,想念Neutral Milk Hotel的人只能藉著零星的報導與訪談來得知他的消息:四處去旅行、與Astra Taylor結婚、父親去世。時間漸漸把他的影像從人們眼裡抹去,只餘下那個粗粗的、神經質卻充滿情感的鼻音。

2008年十月,Elephant 6舉行了幾場名叫「Elephant 6 Holiday Surprise Tour」的巡迴演出。這巡迴果真帶來個名副其實的大驚喜:Jeff Mangum重新出現在舞台上。那幾個夜晚,他會上台與Elephant 6的朋友們同樂,大聲合唱一齊演奏;更有幾晚,Jeff表演Neutral Milk Hotel的某首歌。10月23日在Kentucky的Lexington市的表演,先由Julian Koster與Scott Spillane合奏〈The Fool〉,接著Jeff在觀眾圍出的小圈圈裡跟著Julian悠揚的鋸琴聲,彈著吉他唱出〈Engine〉。


Jeff Mangum & Co.- "The Fool" & "Engine", October 23, 2008


年輕的Jeff過得並不如意,生活中充滿教他沮喪的人事物。92年的某天,他想寫首歌讓自己開心點,於是寫出了〈Engine〉。這是首充滿孩童般可愛想像力的歌,完成時他的確感到非常快樂,可也只有短短的五分鐘。當他把〈Engine〉錄在答錄機以免自己忘記後,他又重新掉回這個世界。


For I am an engine and I'm rolling on
(* For I am an engine and I'm holding on)
Through endless revisions, to state what i mean
(* The world is all bending and breaking from me)
For sweetness alone who flew out through the window
And landed back home in a garden of green

You're riding alone in the back of a steamer
And steaming yourself in the warm shower spray
And water rolls on off the round captain's belly
Who's talking to tigers from his cafeteria tray

And sweet babies cry for the cool taste of milking
That milky delight that invited us all
And if there's a taste in this life more inviting
Then wake up your windows
And watch as those sweet babies crawl away
(* 中的歌詞是1996~1997年的版本)

我是具引擎,不斷在運轉著
一次又一次的,我想找出我存在的意義
從窗口飛走的美好事物
它們又回到家裡那畝小田園

你自個兒在輪船後面
冒著氤氳的水蒸氣
水氣繞著胖胖船長的肚子
他可正對著餐盤裡的老虎說話呢

小寶貝們哭著要牛奶喝
牛奶的美味是我們永遠的歸宿
如果說生命裡還有比這種味道更棒的東西
那麼一定是在打開窗戶後,看著寶寶在地上爬呀爬的那一刻


幾年後的今天,這世界還是令人厭倦。但聽到眾人為Jeff唱的生日快樂歌,看著Jeff與Julian、Robert抱在一起的笑容,或許引擎依舊在運轉,或許他與我們每個人都還在找尋生命的意義;不過那晚,音樂確實發揮了它的力量。

Welcome back, Jeff Mangum, The King of Carrot Flowers.

Jeff Mangum - Engine, 10.19.08

Jeff Magnum & Elephant 6 at Knitting Factory New York 10-11-08

2009年7月14日 星期二

1969的青春嘉年華:村上龍《69》

村上龍_69

我將膨脹欲裂的雞雞從拉鍊裡解放。大腿中若隱若現的黃色小鴨內褲在歡迎我的光臨,隔著這層布下的另個神秘世界傳來陣陣香氣,我用盡吃奶力氣嗅進鼻子。隨著雙手緩慢地向下拉扯,小鴨的頭越來越接近我……感到暈眩。第一次看到的那詭異卻又充滿致命吸引力的影像震懾了我年輕的靈魂:

馬賽克……………1969年,披頭四發行《Yellow Submarine》與《Abbey Road》。越戰打了十年,取名自Bob Dylan〈Subterranean Homesick Blues〉的左派組織「地下氣象人」出沒在紐約的陰暗處。崇尚愛與和平的嬉皮湧進Woodstock會場,開啟搖滾史上最輝煌的一頁。那是個似乎什麼事都可以做、每件事情都具有特別意義的激情年代。

我在演辯社中與對手數度舌戰「死刑該不該廢除」的八股議題。坐在校園中庭榕樹下,耳邊繚繞著The Who的〈My Generation〉,同時以莫梭的眼神不解地看著教室中用功讀書的優等生們。模仿《London Calling》封面把學長的吉他(那時還不知道那把是bass)砸斷後,我們在社辦大打出手。當教官破門而入的瞬間,交叉的拳頭停留在半空,額頭甩出的汗水兀自閃動著耀眼的光芒………以上純屬虛構。

事實上我的高中時期迷戀著90年代的Britpop與一點點Nirvana。Oasis的《Definitely Maybe》與Radiohead的《Ok Computer》不斷在耳機中重複播放,拿出Primal Scream的《Vanishing Point》CD對同學說「這才是音樂」,彼時也才剛打開封套而已。進大學後才開始學吉他,功力僅停在〈歡樂年華〉的四個和絃,同時留下成果展中表演〈愛我別走〉這種想到就會冒冷汗的記憶。穿著青屎色的New Balance慢跑鞋,藉著同學層層掩護以躲過教官的鷹眼,染得不太均勻的黃頭髮還帶點乾澀的焦味。抓準國文老師走進教室那瞬間趴在桌上補眠,清醒的時候只有在我最愛的作文課:《我有一個夢》從「成為天上的雲」到「我是個有錢人」、《網》寫下「在網路上抓A圖及如何在房門被打開的兩秒內收拾一切的教戰守則。」某個放學的下午,同學牽進來的迪爵125在教室裡面轟轟叫囂,大燈照著圍在老師講桌旁打麻將的四個人,旁邊還補上一個在借光看漫畫;沒辦法,誰叫學校太機車,早早就把總電源關掉。

要說反叛也僅能做到這樣,誰叫我身處的是和平卻無趣的年代。

戰爭形象只能從電影裡的英挺美軍描繪出來,資本主義造就的斜傾平等早已席捲全球。真愛可能還未完全降臨,但純愛戲碼卻悄悄在四周上演。高中妹僅隔著一件單薄制服,夏日烈陽下被汗水濡濕而透出的黑色蕾絲胸罩,就像層層包裹的糖果紙,「把它打開會有很棒的東西出現啊…」我褲襠裡的怪物隨著想像越漲越大。聽著同學的同學吹噓嫖妓的經過,與技術老到的娼婦大戰五十分鐘還沒繳械的傳說,就跟用功念書才有好出路的謊言一樣一戳就破。

1969年,連我身體的一半成份都還沒出現在父親的陰囊裡,對於那些已泛黃斑駁、久遠到再也不能觸及的舊日情懷本不該有所悸動。但《69》中的晨間勃起祭、高達、黑人雞雞、學運、卡謬、反叛、處男、校園封鎖、游泳池的女生更衣室、校長室桌上的大便、女神般的Lady Jane,以及搖滾樂,把我連人帶頭拖進矢崎劍介與阿達馬率領「跋折羅團」奔跑於校園的那晚,和喧鬧晃蕩的1969年。

有種熱烈的氛圍在讀完《69》後開展,像是把三滴馬尿一顆皮蛋五罐台啤加上麻辣火鍋與珍珠奶茶在胃裡翻攪融會貫通拉出來的屎全混一起的味道。事實上我不會、也不想去試這種東西,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說那百分之一百萬會是青春的氣味。

儘管青春總以音速墜毀在成長的漩渦中,但有這麼一刻,『讓想像力掌權。』我將校舍屋頂垂下的布條掀開,用大笑混著慘綠的熱血,一場屬於我的90年代嘉年華重舞開來。我與劍一同,將我們大搖大擺的靈魂以瀟灑的姿態挺立在那些想將我們推進「無聊」陷阱的敵人面前:

『我要,讓你們一輩子都聽到我快樂的笑聲。

2009年7月8日 星期三

兩個恰恰好



西元2109年,全球人口膨脹到爆炸邊緣。世界唯二強國A國國王與B國元首,找來第三世界聯盟首領C,齊聚一堂商討減緩人口成長的方針。

A君:「我推一胎化已經好多年了,但人本來就多,這成長率還是降不下來。」
B君:「我那是社會福利太好,年輕人只想做愛,老鬼也死不了。」
C君:「別提了,我們這種窮人唯一的娛樂也一樣:幹炮,越幹人越多。」

一陣唏噓。

A君:「我想只有控制出生是行不通了。不如拿出我們老本行來幹吧!」
B、C對望,當年第三次世界大戰剿敵的熱血湧上心頭:「你說...怎麼著?」
A:「是這樣,這件事我已經想很久了。我一開始本想在國內來個大屠殺,只是直接殺光也不好玩(而且一定會被你們婊死)。後來想想,不如直接發武器下去給國民,叫他們自己對幹,這樣既民主又省事!」
B:「聽起來是不錯,不過...真的行嗎?」
C:「那這樣,我們每邊都下條法,規定每個國民都一定要殺幾個人,不服的就幹掉。亂世用重典,你們怎麼看?」

「好主意!」A、B齊喊。

於是三方領頭討論著一人該殺幾個的議題。嗜血的A君一派殺無赦、B君擬了一人一殺方案、而C君則是訂下兩個恰恰好的策略。


十年後,三人再度聚會分享施政成效。

A:「我錯了。當年我一回國就馬上把武器配給全國國民,媽的每個人樂得跟瘋了沒兩樣;上街看不順眼就殺,到處都是屠殺的消息,活下來的都是先開槍的狠角色。」
A繼續說:「剛開始我看得還滿爽的,人少得超快!沒想到他們殺久了手段也高了,這幾年冒出些『省港殺人王』、『人類屠宰場』之類的地下團體,把剩下還活著的殺人高手糾集起來組成反抗軍,說要推翻老子的王朝!幹!今天老子如果沒有軍隊的話早就被斃了!」

B嘆氣:「唉,你那至少還有得玩。現在想起來我的策略真的是一點想像力都沒有,一人殺一個?人不就剛好少一半而已!據說剩下的一半更是努力生孩子,為了多殺幾個人。」

只見C冷笑幾聲:「還是我聰明。當我宣布每人一定要殺兩個人的政策後,剛開始人是死的很快,我覺得有點納悶,於是找來媒體作調查。」
「原來大部分人都這樣想:『反正我可以殺兩個人,留一個我最想殺的就好,另一個拿來試試怎麼殺。』於是先遭殃的竟然都是些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路上看到長得帥的漂亮的、塞車時的駕駛人、半夜家裡吵鬧的;我還聽過放屁太臭被幹掉的。」
「話說回來,你們知道死最快的是哪些人嗎?就是我找來的媒體,每一個都在受測者作完問卷後就被幹掉。」

A:「不對啊,這樣頂多和B一樣而已。剩下的怎麼搞定?」

C: 「這你們就不懂了,政策要下好是需要好好配套的。我修改原本教育體制,大幅增加公民與道德之類的題材。再找來一些宗教家佈道,廣播、電視、網路以至所有媒體都是什麼心靈洗滌、向上提升的訊息。當然,『殺兩個』的國民義務更要強調。」
「久而久之,那些還沒殺過人的,開始找其他也還沒殺人的同類下手,說是為了阻止他們的暴行。而那些已經殺過的,每個都禁不起道德良心的苛責,一個接一個自殺。現在我那只剩下十年前的百分之一人口,看了就想笑。」

「幹!老C你真行!」A大笑。

B:「你那套借我回去用。」
A:「欸欸!我也要!」
A、B:「為了慶祝,那我們來去喝個...」


「碰!」


「碰!」


C吹熄槍管飄出的煙。

「白癡~」


Modest Mouse - The Good Times Are Killing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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