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越大海的飛機》第一站：魯斯頓，年輕的他們開始找尋自己的路

這是一些關於Neutral Milk Hotel、Elephant 6 collective、Jeff Mangum與《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的故事。

---

《航越大海的飛機》
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

作者：金．庫柏（Kim Cooper）
出版：33⅓ series, Continuum
譯者：Volcanic

魯斯頓，年輕的他們開始找尋自己的路
Ruston, where they are young and begin to find their way

　　魯斯頓（Ruston），一座位於路易斯安那州中北部，人口約兩萬人的城鎮。州立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學（Louisiana Tech University, LTU）是傑夫．曼幹（Jeff Mangum）與羅伯．史奈德（Robert Schenider）倆人父親的任教所在，座落於校園內的菲利浦小學（A. E. Phillips elementary school），因採行K-8實驗課程（experimental K-8 Program）而特別重視美術及音樂，校園內還有一座天文館。這裡，就是傑夫與羅伯相遇的地方。

　　由於擔心自己南非移民的口音，加上打扮的又像個英國來的書呆子，當時才七歲的羅伯顯得防衛心很重。因此，羅伯上學的第一天，當傑夫拿著威浮球（Wiffle-ball）的球棒想邀請羅伯加入時，羅伯還以為要被揍了。因為無法說服羅伯說他只是想玩遊戲，最後傑夫就一直追著這古怪的外國男孩想強迫他加入。從那時開始，他們就成了一輩子的死黨。

　　有些偉大樂團的成員早在還包著尿布時就碰頭了，似乎有某種神奇的魔力會將他們牽在一塊。比較有名的例子是上同一間小學的米克．傑格（Mick Jagger）和凱斯．李察（Keith Richards）；拿有兄弟檔成員的樂團來談更能證明這點：海灘男孩（The Beach Boys）與艾佛利兄弟（The Everlys，The Everly Brothers的暱稱）、奇想（The Kinks）裡猶如日神（Apollonian）酒神（Dionysian）存在的雷（Ray）與戴夫（Dave）兄弟。儘管傑夫和羅伯不是親生兄弟，不過他們卻有著極深厚的情誼，而這也促成了日後傑夫獨立一人絕無法完成的音樂成就。


The Beach Boys - Surfin' U.S.A.

　　威爾．卡倫．哈特（Will Cullen Hart）是傑夫的小學同學，父親從事室內設計的他，也是個善於迷幻（psychedelic）主題的天才畫家。國中時他和傑夫、泰．史特姆（Ty Storms）三人曾組了個叫蛆（Maggot）的龐克（Punk）樂團，到了十年級變成羅伯最好的朋友與錄音夥伴。

　　比爾．道思（Bill Doss）住在魯斯頓北方的小鎮杜巴治（Dubach），父親是馬場技師，母親是家庭主婦。羅伯第一次遇到比爾是八零年代中期，在一間E6（Elephant 6，象六的縮寫）幫常跑去消磨時間與學吉他的黑梅克吉他行（Haymaker’s guitar store）。他們真正認識彼此的關鍵，要歸功於黑梅克老闆艾迪（Eddie）的建議──既然音樂品味相同，不如就一起玩個樂團吧。他們組的團叫肥沃行星（Fat Planet），曲風從《左輪手槍》（Revolver，披頭四的專輯）、地下天鵝絨（The Velvets，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暱稱）玩到R.E.M.樂團，還加上一些羅伯．史奈德自己的創作。

　　魯斯頓是個安靜，幾乎沒什麼娛樂的鄉村小鎮。羅伯說：「那裡超無聊的。對小孩子來說可能是個好地方，對年輕人卻不是：沒有什麼事好做，文化風氣也糟透了。」像傑夫和羅伯這種教授的孩子們，並無法完全融入鎮民的生活。不過因為他們的小學在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學校園，他們的生活重心理所當然地圍繞著大學；當他們長大並接觸到校園廣播電台KLPI-FM後更是如此。威爾．哈特是他們之中第一個有自己節目時段的人，朋友們也都把電台當家裡在待。到了1990年，傑夫就成為他們的音樂領袖。

　　在80年代，大部分的美國大學電台播放內容都是龐克、另類搖滾（Alternative rock）與早期的油漬搖滾（proto-grunge），但對1989年從士里波特（Shreveport）搬來的史考特．史畢蘭（Scott Spillane）來說，KLPI是一個還保留著70年代氣味，加上一堆遜咖的大學電台。如果說士里波特算是跟不上文化潮流的城市，那魯斯頓還比士里波特更慘──事實上魯斯頓流行的那一點點龐克樂還是從沿東20號公路走、30哩外的門羅（Monroe）傳來的。不過當史考特加入後，電台開始有些改變。一群年輕人跟著加入電台，史考特並和約翰．達佐（John D’Azzo）共同主持節目。那時有個叫雷克斯（Rexx）的加州滑板龐克（Skate punk）樂團會上電台總監麗莎（Lisa）的時段，史考特超愛他們，而且還收集了一堆雷克斯樂團小量發行的單曲。這群電台新生代也瘋狂迷上K唱片廠（K Records）和丹尼爾．強斯頓（Daniel Johnston）的音樂。他們弄了個叫「挑戰死黨」（stump your pals）的遊戲，玩法是從電台收藏裡挖出還沒有其他人知道的，酷、新奇、或是很爛的唱片。在KLPI的架上挖寶是很有趣的事，不過電台的收藏充其量只是入門藥（gateway drug），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更廣大的未知領域──他們甚至還找來一堆只能在二手商店的特價箱（quarter-bin）才挖得到的聲音。


Daniel Johnston - True Love Will Find You in the End

　　在麥可．麥葛尼格（Mike McGonigal）為《穿刺雜誌》（Puncture magazine）封面故事所作的中性牛奶飯店（Neutral Milk Hotel）專訪中，傑夫聊到他從十一歲參加到十七歲的教會營（church camp）：「一切都很開放，我們還可以自由的談性（sexuality）。那不太算是嬉皮（hippie），只是真的很奇妙。你可以放膽去做任何事情。在那裡的人們成天跳上跳下，而且處於非常興奮的狀態。與其說那是場探索神的旅行，倒不如說是一種情感上的體驗。即使你是無神論者，只要父母親把你帶來這，你就甚麼都可以聊；你可以大方地談你的無神觀點，然後跟人辯論。在那裡，作為一個無神論者跟其他事情都是一樣美的。」對魯斯頓的孩子來說，在這種混亂、熱情的環境中成長的體驗，正是他們的奇想與創造力的來源。

　　關於象六（Elephant 6）的由來，一般的說法是從傑夫、羅伯、比爾和威爾他們玩的一大票怪名字魯斯頓樂團開始。不過對這些天馬行空的業餘音樂人來說，實際情況和一般認知有些不同──他們當時玩的大部分團並沒存活太久，或說從未登上檯面過。羅伯回想起他和傑夫曾付給麥可．拉斯貝里（Michael Rasbury）三十塊，請他幫忙製作波頓先生說哈囉（Mr. Burton Says Hello）的作品。麥可是比爾．道思的表弟，有時也客串比爾的樂團團員，他的臥室有一台四軌（four-track）錄音機。波頓先生說哈囉的靈感來自一位士里波特的詩人喬治．波頓三世（George A. Burton III），他因用藥過量而死於1969年新年前夕。傑夫和羅伯兩人在「波頓先生說哈囉」這個計畫裡各寫了兩首歌。

羅伯談到跟這個團同名的詩人：「他很酷，而且是個很棒的詩人。我們常和比較年長的人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們平常還是會花時間在學校和派對裡，不過我們大部分的朋友都是大學生，或者更老。因此我們寫了首歌叫『波頓先生說哈囉』。老實講，這首歌對他來說可能是個侮辱，因為裡頭把他寫成一個瘋狂、充滿幻覺、像是〈水肺〉這首歌描述的怪人（Aqualung-type character）。這樣是有點過份，但那時我只覺得搞些又怪又神經的事情很酷。點子也許很爛，但我想他終究會欣然接受的吧。」

　　傑夫與羅伯的「波頓先生說哈囉」計畫是他們早期合作模式中比較少見的一次。據羅伯的回想，傑夫通常和威爾合作，羅伯則比較常和比爾、威爾三人一起：「我們幾乎都是這樣合作。」傑夫中學時代的家庭錄音（home recording）計畫中，有一個叫做牛奶（Milk）；不過當他發現有某個團也叫牛奶時，他就把名字改成中性牛奶飯店。差不多同一時期，他也想出另個團名──奧利維亞顫抖控制（Olivia Tremor Control）。

　　自己動手作（DIY）風潮在90年代初期席捲整個魯斯頓幫（Rustonians）。他們開始玩團、寫歌、錄「專輯（album）」、製作錄音帶、畫專輯封面，並且把這些作品流轉在他們的小世界。剛開始幾年，他們並未試過往外發展──像是寄拷貝帶（copy）給唱片廠牌（record label）、給獨立發行商（indie distributor），或是給一些很樂意為獨立發行（self-released）寫評論的同人誌（fanzine）。那些拷貝帶的去向現在也無從得知。傑夫早期的錄音帶作品有《自己做個水果酥餅》（Invent Yourself a Shortcake）、《美好》（Beauty）和《狂歡城市原聲帶》（Hype City Soundtrack）。1993年後，這些帶子外殼都印了威爾．哈特畫的標誌，上頭寫著「象六錄音公司（The Elephant 6 Recording Co.）」。

　　像蛆這類早期的象六樂團，都只是些在家裡亂搞出來的玩意；相對的，傑夫和威爾的小紅莓生命週期（Cranberry Lifecycle）就是個完整的計畫。據他們的朋友，也曾是團員之一的羅斯．比奇（Ross Beach）回憶，小紅莓生命週期算是他們第一個「認真」作歌的團。小紅莓生命週期後來發展成人造飛行機（Synthetic Flying Machine），在雅典（Athens）玩了一段時間再轉而成奧利維亞顫抖控制。


Synthetic Flying Machine - My Dreamgirl Don't Exist

　　另一個玩得比較久的魯斯頓樂團是泥土熊（Clay Bears）。據羅斯．比奇的解釋是：「這是傑夫為他的硬蕊／噪音（hardcore/noise）四軌樂團取的名字，這樣和以寫歌為基礎的『牛奶』就有所區別。」羅斯、史考特．史畢蘭、威爾．威斯布魯克（Will Westbrook）和傑夫四個人是泥土熊的現場演出陣容，也是出了名愛作亂的組合。他們的特色是把觀眾帶出場子外，還有在表演時互相交換樂器；後面的特色正反應了九零年代末期中性牛奶飯店的風格。

　　紐約客朱利安．科斯特（Julian Koster），當時是無與倫比（Bar/None）廠牌旗下樂團美國巧克力（Chocolate USA）的首腦。在正式加入中性牛奶飯店前，他曾來過幾次魯斯頓。他非常好奇的是，孩子們的豐富情感與旺盛創造力，和封閉的小鎮文化之間的強烈反差。

　　他發現魯斯頓：「很無聊，比雅典還無聊。我想那些傢伙一定過得很辛苦，因為這兒真的很粗陋，每個人好像都很普通。但生活在其中的這群可愛孩子，他們卻能用青春展現活力。他們能互相給予力量和鼓勵。」

　　對朱利安來說，象六幫的自由精神（free-spirited）和他在唱片工業的經驗形成很大的對比。無與倫比唱片是個獨立廠牌沒錯，但它的焦點還是在賺錢。朱利安一直以來的信念是──音樂應當為愛而生；為此，他自己另以音樂帶子（The Music Tapes）的名號寫了幾首歌分享給新朋友。音樂帶子是他在美國巧克力之前的個人計畫，象六的成員在日後也鼓勵他重組。

　　談到這些早期的錄音作品，朱利安說：「對我來說，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我的臥室錄音帶天地，它能證明我的存在。這些花上數百個小時製作的作品，是最平和、最能讓我滿足的東西，也是後來《幻想交響曲第一集》（The 1st Imaginary Symphony）專輯的原型。在這之中，我最得意的作品是《美國泡沫橡膠公司交響樂隊得意鉅獻：笨油灰交響曲》（The American Foam Rubber Co Symphony Orchestra proudly presents The Silly Putty Symphony）。我總是沉迷在製作錄音帶裡，因為那是個可以身歷其境的世界。我很想作出一些像是嘉年華之旅，或是像搭雲霄飛車的唱片。錄音就是我的想像世界──讓我很安心。這也是為何我會對傑夫和威爾產生認同感的大部分原因。」

　　這些都與他在九零年代初期的巡迴表演（touring）、錄音經驗大大不同。「我很震驚。音樂就只是生意，而出唱片的人就只是生意人。他們不會把我小時候從喜愛的唱片中感受到的魔力作成唱片。我就這樣被丟進現實的世界裡，那時我才了解某些地方真的有怪物存在。但我可以轉身逃開：『好吧，雖然橋下躲了很多怪物，我們可以留在這──或者離開！越快越好！』」

　　精靈魔力（Elf Power）的蘿拉．卡特（Laura Carter）說：「我想每個生活在魯斯頓的人都有段困頓的時期，而拯救他們的就是音樂。從中性牛奶的音樂中你可以聽到那種本質──有衝突、有很多鳥事；但音樂是你離站的車票。這是非常美的神旨！音樂拯救了很多小孩，我想，它是讓處在困頓環境的人與外界人們得以連結的東西。」

　　蘿拉還怪羅伯．史奈德把朋友間的競賽水準提升太多：「那些帶子是很有趣，但同時也糟透了！威爾一聽到就顯得很興奮，並且亂罵一通；畢竟當時他們才十三、四歲而已。羅伯那時作了很多歌並把他的歌給朋友聽，朋友們聽完的反應大概都是：『靠！這傢伙好屌！』自然地，羅伯的創作也慢慢流傳出去。這麼作對那些傢伙來說太前衛了，羅伯啟發了他們。」

　　比爾．道思也同意這點：「我總是和羅伯競爭。他會給我一些很動人很創新的歌，這逼我得乖乖坐下，努力寫一些更棒的歌還以顏色。當然，我從沒贏過他，不過這種競爭也啟發我寫出自己最好的歌。」



　　那麼，象六的神祕標誌是怎麼回事？朱利安．科斯特曾叫它做：「一群朋友的家徽。」蘿拉．卡特認為，與其說象六是正式的唱片廠牌，「它更像是一種看得見的歸屬感。」直到今日，還是會有人寫信給身為孿生柳橙唱片（Orange Twin Records）老闆的蘿拉，詢問她能否以象六名義替他們發行唱片；不過有個大問題是：「象六不是實際的廠牌！」1993年，羅伯．史奈德和希拉蕊．希尼（Hilarie Sidney）曾在丹佛成立象六唱片廠（Elephant 6 record label），並發行立體聲蘋果（Apples in Stereo）、奧利維亞顫抖控制、彈珠（Marbles）、保鑣（Minders）、音樂帶子、樂土（Beulah）、神秘廣場（Secret Square）和馮漢林（Von Hemmling）等樂團的早期作品，主要以黑膠形式出版。但到了1999年，廠牌計畫開始無限期停擺。對蘿拉來說，象六象徵著一種啟發。每一群音樂人都可以在自己的城鎮成立類似的組織，成立他們自己的唱片廠牌或任何可以圓夢的事業。想加入象六很像是刻意來搗亂，畢竟這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立的組織。

　　魯斯頓另一個重要據點是門羅之屋（Monroe House），取這名字不是因為它在門羅附近，而是它的地址──南門羅街411號。門羅之屋在Fun-O-Mat（一間複合式酒吧、夜店與自助洗衣店）對面。這有五間寢室的房子本來是提供大學兄弟會（fraternity）使用，但在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學結束和兄弟會之間的合約後，兄弟會的弟兄就漸漸離開。據曾住過門羅之屋的史考特．史畢蘭回想，那裡是很便宜的臨時居所，隨時都有人醉倒在沙發。而每個早晨，屋裡處處是吉他獨奏（solo）與練鼓的聲音。

　　羅斯．比奇曾在1993年夏天住過門羅之屋，那時室友們連續開了五晚的派對，每一場都吸引大約150個人加入（當然沒把來巡邏的魯斯頓警察算進去）。奧利維亞顫抖控制在當時只是非正式的玩票樂團，其組合是威爾、比爾和傑夫──傑夫可能因為買不起鼓棒，所以拿金屬衣架打鼓。他們和一堆魯斯頓、門羅的樂團一起表演。羅斯記得傑夫「常在鬧哄哄的派對裡玩起獨奏。這時場子會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坐在地板上看他表演。只要他站上舞台，場子就是他的。」傑夫大部份時間都住在門羅之屋，直到1993年秋天，KLPI電台的訊號外洩（signal bleed），連帶影響到他的Fostex X-26型四軌錄音設備而無法繼續錄音，他才搬離那裡。

　　魯斯頓當地的樂團都可以在門羅之屋的派對表演，但他們也和Fun-O-Mat（老闆把洗衣機都丟掉後就改叫乾碼頭〔Dry Dock〕）約定，只要有比較知名的樂團在魯斯頓停留時，他們可以找朋友的團作暖場表演（opening act）。有名的樂團也確實會在魯斯頓停留，因為魯斯頓正位在從曼非斯（Memphis）到紐奧良（New Orleans）、從傑克森（Jaskson）到達拉斯（Dallas）四處交會的中間點。史考特說：「對巡迴的樂團來說，那是個過夜的好地方。他們可能拿不到很多錢，但他們可以在我們的房子或Fun-O-Mat表演，電台也會預先為表演作宣傳。西巴豆（Sebadoh）、怦然心動（Beat Happening）、豬肉（Pork）、克尼維爾萬歲（Viva Knievel）（凱瑟琳．漢納〔Kathleen Hanna〕的第一支樂團）都曾在這表演過。我們可以看這些樂團的表演，當然我們也可以當他們的暖場團（opening band）──只要誰有空檔，最後都會變成沙鼠（The Gerbils）樂團上場！」


Sebadoh - The Freed Pig

　　創作力也在魯斯頓的其他角落綻放：威爾．哈特在龐德街之屋（Bond Street House）作出許多象六早期作品、比爾．道思在斯巴達街（Sparta Street）的公寓套房，以及特倫頓街之屋（Trenton Street House），只有一間臥室大小卻隨時可以塞到六個暴徒之多。

　　對朱利安．科斯特來說，拜訪魯斯頓的真正意思其實是到鎮外村莊去繞繞。當時有個女孩叫史庫希（Squashie），她的父母有塊農場，而且允許象六幫在那舉行小型音樂祭（music festival）或在牧場溜達。他們有時會邀請正在巡迴的樂團加入，像漢普夏學院（Hampshire College）的超大老二（Supreme Dicks）就曾在那邊表演過幾次。史考特記得約翰．費南德茲（John Fernandes）曾去看過超大老二在士里波特的表演，並找他們來魯斯頓打牌。因為這層關係，才有了1996年中性牛奶飯店和超大老二精彩的合作表演。

　　朱利安有一回的來訪，剛好碰上威爾和傑夫幫人代管鎮外的房子（house-sitting）。於是他們一起用四軌錄音機錄了幾首歌，歌中出現的手風琴，是朱利安偶然得來的。「我常常四處旅行。有一次到某個朋友的德州叔叔家，這台手風琴正放在書架上頭。我完完全全被迷倒，還拿來把玩好一陣子。在我們要離開時，朋友走過來──板著臉孔──『好啦，你可以拿走！趕快在我改變心意之前滾！』於是我就得到這台手風琴。它的音色好到不可思議，它有最飽滿的低音。」同樣是在這次的來訪，朱利安看到威爾完成立體聲蘋果第一張單曲的美術設計。那時他才開始意識到象六是「一個立足點。一個突然其來的情感集合。」

• 繼續飛往《航越大海的飛機》第二站：移徙雅典──還差一點